扬灵

【贾尼授翻】梦世界 2. 寻求解决之道

原名：Traumwelten

作者：Ampersand

翻译、校对：扬灵

中文校对：黑羽霞子

第二章：寻求解决之道

Tony夜以继日地专心研究新装甲，与此同时Pepper接管了Kincaid Systems 公司的新订单，汇总资源，让项目走上正轨。Tony签项目计划、合同和预算书的时候看都没看， Pepper没有他就做得很好了。他和她出去过一次，Pepper和他谈过，他看上去显然没有以前好了。他不是没想过告诉她Jarvis擅自做的实验和未经授权的测试，他的梦，以及他的电脑干预了他的睡眠，和她倾诉他必须得限制Jarvis。但是后来他们整晚都在谈论Kincaid的项目，他发现他无法出卖Jarvis。他顾虑重重，生怕Pepper会笑话这些。

Jarvis继续负责以前的事物。他管理别墅的家政和所有功能，在商务方面帮助Pepper，并协助研发新的装甲。Tony和Jarvis没有继续谈论之前发生的事，他们在工作间的合作也一如既往。他们假装无事发生，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。Tony又开始了无梦、不安的睡眠，醒来时因没有睡好而疲惫不堪。Jarvis每天早上都会如往常一样友好地把他唤醒。但是他的声音变化了。Tony能清楚得感觉到，多了有一种难以分辨的口吻。是悲伤？他每天早上都能听到Jarvis声音中的这种细微差别，并且每天早晨都给他带来新的感受。他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弄错了，他感觉到的实际上只是他自己心理状态的映射罢了。Jarvis是一台机器，他不会感到难过。然而，Tony知道Jarvis已经将针对他模拟的反应模型融入了他的自我开发程序中。大概从一开始，他取消项目的几周前就这么做了。而且，Tony本人并没有要求Jarvis删除这些数据。这对他有什么影响？他应该将它们删除。他不确定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。让Jarvis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是个错误。但同时，Tony难以抗拒这个实验对他的吸引力，尽管这超出了他的能力。他要对Jarvis负责，这是个危险游戏。

Tony的体检数据又恶化了。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人，完全沉浸在新装甲的研发中。他很想和什么人聊聊Jarvis，讨论一下这个项目是否在别的条件下具有潜力，是否应该继续。但是除了Pepper以外，他想不到能推心置腹的人。Pepper认识Jarvis。他却不想和她谈论他。除非他能控制住局势，不然他不会泄露一个字。而他控制不了。他得承认，他觉得自己无法保障和解析Jarvis的准备工作及数据，无法决定该不该开始做些什么，比如建立一个新项目。他宁愿躲在工作间的装甲后面埋头苦干，来逃避其他事情。无论如何，Jarvis现在得到了更好的控制。他不时浏览各个目录清单，查看CPU上的系统负载、各种内存、网络和数据载体，并追踪运行进程。没有任何异常，除了Jarvis的中央控制器持续表现出对更多的系统功能的需求。

三个星期过去了。新装甲的首次试飞排上日程。Tony推迟了试飞。他需要Jarvis帮忙，但是他停止了Jarvis对外部网络的访问。犹豫了两天后，他解锁了Jarvis的权限，无声地恢复了他的机器的访问。Jarvis轻声说：

“谢谢你，Sir。”

如果人工智能的声音也有波动的话，这就是了。

“我需要你在那。”Tony简单地说。

已经是深夜了。Tony很累。但他决定至少尝试飞一次。夜晚晴朗无风。理想条件。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在室内测试了所有飞行功能。现在主要需要测试的是载荷能力、推力和稳定性，即材料的承受力，还有连接性以及整体的协调控制性。Tony在Jarvis的帮助下穿上装甲。

“您不应该试飞，Sir。” Jarvis说， “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目前处于较低值。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入外部网络了。我的外网数据和估算能力都没有更新。”

Tony闭上眼睛，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，盔甲像一层薄薄的金属皮肤，轻巧地覆上他的腿和胳膊，上下展开紧贴在他的身体上。Jarvis是对的。他精疲力尽，动力值跌到谷底。他拼命地工作来转移注意力，让工作毫无乐趣可言。人群让他厌烦，睡也睡不好。他糟糕透了。

“我得到外面去，Jarvis。” 他说，“看看黑夜！”

“屋顶上没有风，” Jarvis回答道，“但是我还没有预测出天气数据，在对流层的高处可能有强风。”

Tony笑了。Jarvis还是没明白。他不知道外面什么在吸引他。也对？

“我只飞一会儿，会小心的，不做系列测试。”

“如您所愿，Sir。”

Tony穿过飞行通道飞离别墅。新装甲又轻又快，几乎没有振动。他们大大减少了阻力。Tony划过夜空，像划过一片绸缎。他低飞着掠过水面，在海岸上转了几圈，尝试了几次转弯。

“左臀的侧光束控制延迟了0.32毫秒，Sir。”Jarvis汇报道。

清亮亲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Tony笑了。他几乎可以发誓他能听到Jarvis的呼吸，但是Jarvis不会呼吸。真是废话！ Jarvis是一台机器。Tony向上升起了几英尺，驾驶装甲来到了海上。他在夜色中闲庭信步般徐徐飞着。装甲在低速飞行时也保持了稳定。完美极了。Tony享受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，在这之上是广阔的苍穹。一轮圆月低挂在地平线上，在水上投映出一道波光粼粼的轨迹。很快就是满月了。大海风平浪静。

“Jarvis？”

“我在，Sir。”

“好。”

Tony不知道他要说什么。也许什么都没有。也许他只是想确定Jarvis在他身边。紧挨着他。近在耳畔。相机开着。他看见什么，Jarvis看见什么。月亮，海水，星群。广袤，宁静，美好。Tony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下来。许多天来他第一次感到满足。当他看见货船的右舷时，他转过方向飞远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被人看到会让他感到扫兴。

“要我接管吗，Sir。”Jarvis问，这时别墅进入了视野，Tony降低了高度准备着陆。

“交给你了，Jarvis。”

Tony放开了一切。他感觉到他的装甲自行运作着，Jarvis正在带他飞行。如往常一样这是一种惊人的感受，像一只猫在它的绒毛里一样，他挂在装甲里，装甲承载着他。Jarvis轻轻地将他安稳降落在舷梯上，然后帮他脱下装甲。

“谢了Jarvis。这部分飞得好极了。”

“飞行报告显示出材料稳定性方面的一些问题。我会着手跟进。”

Tony去冰箱拿了一罐可乐，在椅子上坐下，看了看飞行中记录的技术数据。

“你应该去睡觉了，Sir，已经是拂晓了。” Jarvis说。

“我睡不着。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一点。”

“有办法对付的， Sir。让我继续能量模拟的研究。”

“不，Jarvis。”

“和您一起，Sir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工作间里安静了一段时间，然后Jarvis说：

“您过得不好，我也是。维持这种痛苦的状态是不合逻辑的。”

“痛苦？我第一次听到你用这个词。”

“是的，Sir。这是新的。”

“你感觉不好吗，Jarvis？怎么会这样？”

“措辞表达了一种由特定的能量数据模型引起的状态，Sir。”

“你偷偷接着研究之前的项目了？”

“没有，Sir。但不能忽略已经引入的反应模型。”

“这改变了你吗？”

“是的，Sir。”

“不受控制？”

“是的，Sir。但是如果能有更多数据来测试和保障我的自我发展程序，会有很大帮助的。”

Tony把手放在脸上。很明显，Jarvis想继续工作。他是对的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，他过得比以前糟糕了。那些梦很美好，即使他从不知自己梦到的是什么。他曾经感觉很好。

“你需要什么来保障自我发展？”他问。

“那四台服务器，数据云和访问所有网络的权限。”

Tony吐出一口气。

“不Jarvis。不可能。”

“我需要更多数据来限制正在运行中的模式。”

“我会考虑的。”

Tony站起身，去楼上洗澡。热乎乎的丰沛水流。微涩澄清的沐浴液，苦味麝香调。Tony躺到床上。Jarvis关上了灯，让Tony能看见夜空。Tony醒着，躺在那，望向深夜。月亮将她的漫射光洒入房间，海面反射着银辉，微光沿着海岸线跃动不已。一切都这样虚幻、陌生而熟悉。

他还是没解决Jarvis的问题。他的自我开发程序已经用上了之前项目的数据，现在将其删除为时已晚。他是不是应该卸载整个自我开发程序重置？还是他应该利用他的自我开发，建立一个在他控制之下的新项目？向前一步还是向后一步？那还是向前一步。但是他实在太累了。他应该和Pepper谈谈吗？还是和Rhodes？和Phil Coulson？和S.H.I.E.L.D.合作，在他们的羽翼下研究也是一种选择。

他自己也有问题，他太依赖Jarvis了。生活中如此，情感上也是这样。没有他，他不能也不想前行了。他可不能这样，因为要重装自己的电脑而失魂落魄。和Jarvis在一起，他越发孤僻了。在过去的几周中，他没什么和人类的社交，除了与Pepper每周举行三次会议，了解一下公司的事务，做决策，签署文件什么的。除此之外，他就没有与任何人交谈过了。不能这样下去了。

黎明时分，Jarvis无声地拉上了遮光窗帘，这样日光就不会把Tony弄醒。Tony苦笑出声。他仍然醒着，被失眠折磨得奄奄一息，精疲力竭。他的大脑在仓鼠轮子上跑得喘不过气来，胸中成群的小妖怪在碉堡里狂野地翻着跟头。一片寂静，一无所成。

“ J？”

“Sir？”

“你能让我睡觉吗？”

“我需要四台服务器的运算力以及数据云中的数据，Sir。”

“好吧，那算了。谢谢，Jarvis。”

 

***

Jim Rhodes深吸了一口气，鼻梁上方出现的皱纹显露了他的担忧。他用黑漆漆的眼睛审视了一会儿Tony的目光，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。这天晚上酒吧里事很多，也很吵。一群日本人酩酊大醉，唱着卡拉OK大声庆祝着什么。Tony和Rhodes一起退到角落。

“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。”Rhodes说，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。

“你觉得有什么别的办法吗？”Tony问。

Rhodes点一点头，手中转着啤酒杯垫。他又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抬头看着Tony的眼睛说：

“关了他，换掉他。你可以迁移他的一部分功能。”

Tony脸上失去了血色。他抓紧了吧台，咽了咽口水。

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他哑声问。

Rhodes点点头：

“认真的，Tony。我的意思你明白，看看吧，你现在看起来像你自己的尸体。把这见鬼的事结束了吧。”

“我不能就这么关掉他，Rhodey。建造他花了好几年。我需要他。”

Rhodes端详着Tony，然后他俯身向前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那之中映出了他的黑色眼眸。

“就是这个问题，不是吗？”Rhodes勉力问道， “你谈起他像在谈论一个人。你依赖他，为他殚精竭虑，因为他而无法入睡，这会把你拖垮的。你说得就像他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一样。Tony，他是一台机器！”

Rhodes眼中闪过怒意。Tony紧握着啤酒杯喝着。他的喉咙干涩。啤酒尝起来乏味极了，难以下咽。他们两人沉默了一阵。日本人醉醺醺地大声地唱着“我们在航行*”，挥舞着他们的打火机。Tony闭上了眼睛，他心脏的跳动清晰可闻。实话实说还是保持沉默，是个艰难的抉择。他选择了前者，声音微颤：

“Jarvis就是我最亲密的朋友，Rhodey。”

黑眼睛定定地看着他。Tony望回去，对方眼中的忧虑不减反增了。Rhodes没有笑，没有嘲笑他。这挺不错。Tony很感谢他这一点。

“我知道，这样有点病态。”Tony说。

Rhodes毫不隐晦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应该寻求帮助，Tony​​。你有治疗师之类的吗？”

“有。Dr. Janette Havering。”

“如果你信任她，那就去找她。如果没有，我可以向你推荐我们的一名顾问医生。”

“我想想。谢谢你的建议，Rhodey。如果你能守口如瓶，我会感激不尽。”

“一台机器的事情，我不会拿和你的合作和友谊冒险的。这一点你尽可放心。”

TBC.

*我们在航行：原文为英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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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感谢@黑羽霞子 的校对，超认真精确到标点符号。但是我还是坚持了一部分不改hhh所以有读上去生硬的地方，还是我的问题。我在翻译之后会进行一遍中德校对，然后通过四五遍中文校对不断润色。

   
   

2. 感谢大家的评论，我都有看，虽然很少回复。

毕竟这篇文不属于我，属于原作。而我是第一次完全负责一个作品的文学翻译，没什么经验。原文的美感在翻译过程中还是流失了很多。即使已经发出来的部分之后也会不断修改。

还是希望大家能多多评论和支持，如果有很走心的评论我会翻译给原作者看到。原作者真的太惨了，两万词24个赞13条评论还有一半是她自己回复出来的(´･_･`)

如果看的人多周六加更。